2017年12月25日,年仅44岁的那曲地区原保密办主任扎西多吉在卧床多日之后,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。他的声音,他的视线,他的体温,在雪域高原逐一消溶。在西藏,人们相信身体只是灵魂的居所,肉身可以陨灭,灵魂却能得到轮回式的永生。
“我们都是无神论者,可是那一刻,所有人都希望藏区的传说是真的。”半年多时间过去,扎西多吉的家人和同事还沉浸在悲痛之中,提起他的生前往事仍数度哽咽。人们说,有多少人听过他的故事,就会有多少人被打动。
为理想,一片冰心
1998年,扎西多吉自篮球比分电子科技学院毕业后,便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家乡那曲,投身于为人民服务的伟大而又光荣的事业里。繁华又生机勃勃的篮球比分,机会和诱惑都是那么的多,而那曲作为西藏最艰苦、最贫瘠的地方,却只有苦寒稀薄的空气和终年不散的大风。有人传言,在那曲当兵,如果能种活一棵树就可以立三等功,此地自然条件之恶劣可想而知。人们在这里生活,有时甚至连饮食都保证不了,日常生活中再常见不过的蔬菜、水果、猪肉,到了那曲都变成了奢侈品,如果大雪封路,物资几个月都进不去……两相比较,扎西多吉却没有犹豫,他立志要建设家乡,用自己的双手给乡亲们带去好生活。
扎西多吉在那曲工作了19年,与保密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回那曲后,他便任职于那曲安多县机要局。长期与国家秘密打交道,使扎西多吉培养起强烈的保密意识,而过硬的业务素质又让他的职业生涯一路坦途。2007年,他告别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机要局副局长的身份,正式加入那曲地委保密办,担任保密办主任一职。
“那曲地区的保密工作基础太薄弱了,我们得补短板、抓基础,不能总待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,写一大堆规章制度却不抓落实。”扎西多吉上任后,不出几个月便抓住了那曲保密工作机构涣散、执行不力的核心问题。他力主“走出去”,以日常化的执法检查抓工作落实,深入基层去发现问题、查找不足,最终摸清了那曲保密工作的底子,制定出符合实际的具体工作方法。
然而,在那曲,“走出去”谈何容易。这片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的土地,号称“世界屋脊的屋脊”,含氧量只有内地城市的50%,气候干燥,一到下午便会刮起狂风。高原长冬无夏,气温也极低,全年平均温度只有零下2度左右,极端最低气温则可达零下40度……种种限制,使人们进行必需的生产生活都异常艰难,更不要提出门奔走。勇敢要强的扎西多吉想了又想,不愿意就此放弃,他决心以身作则,率先出发。此后的10年间,扎西多吉每年平均下乡3次以上,即使遭遇凛冽寒风、鹅毛大雪甚至闪电冰雹都不停歇。他的足迹踏遍了45万平方公里的羌塘草原,跑遍了11个县的114个乡镇,走遍了整个那曲的山山水水。
每到一处,他不仅按照计划对保密工作进行摸底,还注重鼓励基层保密干部奋力进取:保密工作千头万绪,任何工作都离不开保密,开展保密工作要拓展思维、积极创新,要多想“点子”,多争取支持。常年的奔波终于有所回报,在扎西多吉的苦干实干之下,那曲地区保密工作有了重大进展,各级保密机构的人员、投入、技术配备都得到加强,广大干部职工的保密能力也大大提高,为地区保密工作开展营造了良好氛围,那曲地区保密工作基础得到夯实。
待他人,古道热肠
扎西多吉不仅是个实干的保密工作者,更是个伟大的父亲、亲爱的同事。
作为一名公职人员,扎西多吉收入有限,生活艰苦朴素,但是他的爱心却从未缺席。人们为记者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: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,扎西多吉买来大米、食用油等生活物品,去看望一个贫困户亲戚。来到亲戚家后,得知新出生了一名女婴,他非常高兴,然而亲戚的脸上却没有笑容。原来,亲戚夫妻二人都疾病缠身,家里也没有经济收入,只能依靠国家扶贫资金艰难度日,根本养不起这个孩子。扎西多吉看着幼小的女婴,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,天生善良的他在寒风大雪中把女婴抱回了家,从此扎西多吉家就多出了一个女儿。
作为地委保密办的领头人,扎西多吉很注重团结友爱,对同事和在工作生活中有所接触的人都分外关心,从不与别人起争执、闹矛盾。对刚到保密办还不熟悉业务的年轻同志,他言传身教,倾囊相授;对单位没有解决个人问题的大龄青年,他像长辈一样热情关切;对生活拮据、家庭条件差的同事,他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,出钱出力帮忙解决困难。对于那些背井离乡来到那曲的援藏干部来说,扎西多吉就像一颗小太阳,用赤子之心让大家感受到了地委办公室大家庭的温暖,从而找到了归属感,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。
然而,扎西多吉照拂了所有人,却忽略了他自己。那曲地区的环境太恶劣了,缺氧、暴晒、极寒、狂风,无不侵蚀着当地干部群众的身体。因为长期奔波在工作一线,饮食、睡眠都得不到保障,扎西多吉患上了严重的疾病。白天,他的身体只要一动就疼痛难忍;夜晚,他仿佛置身海底,无法呼吸。同事们都劝他:快放下工作吧,快回家歇一歇;但他却忍着身体上的严重不适坚持在岗,希望能完成年初保密工作计划中没有落实到位的部分。
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人终究是人,就算拥有钢铁一样坚强的意志,也抵挡不下病魔的侵蚀。扎西多吉病倒了。在医院中,在病床上,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,他依旧心心念念着还没开展完成的工作,不时拖着极其虚弱的身体、操着疲惫的声音打电话了解工作开展进程,联系领导,督促同事。可惜的是,扎西多吉还是没有亲眼看到年度保密工作的成果。就在离年底仅有几天时,他再也坚持不住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
把一生的青春和热血都洒在了这片他热爱的土地,扎西多吉以其使命感与责任感,诠释了一名党员干部、一位保密工作者的忠诚与担当。
如今,看到那曲保密工作蒸蒸日上,人们笑了,与扎西多吉共同工作、生活过的人却哭了。哭的人知道而笑的人不知道,这成绩是多么的来之不易。他们相信,扎西多吉倒下了,却化作夜空中不落的星辰,静静守望着那曲,照亮着后来的保密人。
(原载于《保密工作》2018年第9期)